《汉书》研读385: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八)

2024-05-20

1. 《汉书》研读385: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八)

这时,汉哀帝刚刚继位,汉成帝的外戚王氏还没有被废黜,汉哀帝的外戚丁氏、傅氏刚尊贵起来,其祖母傅太后尤其骄纵姿肆,她想要自称尊号。丞相孔光、大司空师丹执政,他们极力劝阻。过了很久,汉哀帝迫不得已,罢免了孔光和师丹,随后尊奉傅太后,这些事记载在《师丹传》中。
  
 汉哀帝虽然没有按照李寻的话去做,但却部分采纳了他的建议,每遇到非常特别的事情,都会去询问李寻。因为李寻的回答屡次被应验,所以升任黄门侍郎。根据李寻将来会有水灾的预言,封李寻为骑都尉,让他负责守护黄河河堤。
  
 当初,在汉成帝时期,齐地人甘忠可伪造了《天官历》《包元太平经》等十二卷书籍,其中说:“汉朝正逢天地末日,应当重新受命于天。上天派真人赤精子下天界来,教授给我这一道术。”
  
 甘忠可借此教授重平人夏贺良、容丘人丁广世、东郡人郭昌等人。中垒校尉刘向奏报,说甘忠可假借鬼神欺君罔上,迷惑众人,甘忠可被投入监狱定为死罪,还没行刑就病死了。夏贺良等人也受到牵连,因为学习甘忠可的书籍被处以不敬罪,后来夏贺良等人又重新在私下里互相讨论讲授。
  
 汉哀帝继位后,司隶校尉解光也因为精通经术,通晓灾异之事受到宠幸,上书说夏贺良等人还隐藏着甘忠可的书籍。这件事交给奉车都尉刘歆办理,刘歆认为这不符合《五经》,不能施行,但李寻很喜欢这些。
  
 解光说:“以前刘歆的父亲刘向上书使甘忠可下狱,刘歆怎么肯给他们开这个口呢?”当时郭昌担任长安县令,劝李寻帮助夏贺良等人。李寻于是上书让夏贺良等人都待诏黄门,几次被汉哀帝召见,他陈述说:“汉朝的命运中衰,应当重新受命于天。孝成皇帝不合天命,所以才绝后。如今陛下长久生病,变故灾异也很频繁,这是上天在告诫人们啊。应该马上改元易号,这样才能延年益寿。只要皇子一出生,灾异就会马上平息了。得道却不施行,一定会有祸殃,并将会灭亡。不是有洪水来临,就会有火灾发生,要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”
  
 汉哀帝长久卧病在床,只好有病乱投医,听从了夏贺良等人的建议。汉哀帝下诏书给丞相和御史大夫说:“大概听说过《尚书》中有‘五日考终命’,是说大运一旦终结,就要重新开始纪天元人元,考察文献确定正理,推演律历确定纪年,就像六十甲子循环一样。朕以微渺之身继承太祖大业,承奉皇天之命,统领群臣百官,抚育黎明百姓,却没有得到顺应上天的验证。朕继位将近三年,灾异变故多次降临,日月失去常规,星辰运行紊乱,山崩地裂,河水枯竭,大的灾异频频发生,盗贼纷扰四起。朕感觉很忧惧,每天战战兢兢,惟恐国家渐渐衰弱灭亡。想到汉朝从兴起到现在已有二百年,享国之运应当重新开始,皇天降恩保佑不才的我,国家重新获得承受天命的符瑞。朕虽然没有圣德,却怎么敢不顺应接受上天的大命,朕一定要和天下臣民一起除旧布新。现宣布大赦天下,以建平二年作为太初元年,朕的号为陈圣刘太平皇帝,漏壶刻度改为一百二十度。特此宣告天下,让大家都清楚知道。”
  
 这事过去一个多月,汉哀帝仍旧卧病在床。夏贺良等人又想妄改政事,大臣们向汉哀帝力争说不能允许。夏贺良等人上奏说,大臣们都不知道天命,应当斥退丞相和御史大夫,任用解光和李寻前来辅政。
  
 汉哀帝因他们以前所说的话没有应验,便命人把夏贺良等人交给执法官吏,然后下诏书说:“朕能继位保守宗庙,但为政不善,灾异频频发生,朕心中忧惧害怕,不知如何去做。待诏夏贺良等人建议说改元易号,增加漏壶刻度,认为这样能使国家长久安定。朕对圣人之道信仰不坚,误听误信了他们的话,只期望为百姓求得福佑。但最终没有得到好的应验,天气反而长久干旱成灾。用此质来质问夏贺良等人,他们却回答说应当再改制度,这证明其所说都背离经义,违背圣人制度,不合时宜。犯了过错却不肯改正,才是真正的过错。六月甲子日所下的诏书,除了大赦天下令以外其他各项都全部废除。夏贺良等人离经叛道,妖言惑众,其作奸犯科之事要彻底追究。”
  
 夏贺良等人都被关进监狱,光禄勋平当、光禄大夫毛莫如和御史中丞、廷尉共同审理此案,判决夏贺良等人利用邪门歪道扰乱朝政,颠覆国家,欺君罔上,属于大逆不道。夏贺良等人都被杀掉,李寻和解光罪减一等,迁徙流放到敦煌郡。
  
 
  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黄其军
  
         作于2022年1月7日(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初五)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七) 
 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六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五) 
  
  畦两夏候京翼李传(四) 
  
 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三)

《汉书》研读385: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八)

2. 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(2)

  胜复为长信少府,迁太子太傅。受诏撰《尚书》、《论语说》,赐黄金百斤。年九十卒官,赐冢茔,葬平陵。太后赐钱二百万,为胜素服五日,以报师傅之恩,儒者以为荣。
  
      始,胜每讲授,常谓诸生曰“士病不明经术,经术苟明,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耳。学经不明,不如归耕”
  
      胜从父子建字长卿,自师事胜及欧阳高,左右采获,又从《五经》诸儒问与《尚书》相出入者,牵引以次章句,具文饰说。胜非之曰“建所谓章句小儒,破碎大道”建亦非胜为学疏略,难以应敌。建卒自颛门名经,为议郎、博士,至太子少傅。胜子兼为左曹太中大夫,孙尧至长信少府、司农、鸿胪,曾孙蕃郡守、州牧、长乐少府。胜同产弟子赏为梁内史,梁内史子定国为豫章太守。而建子千秋亦为少府、太子少傅。
  
      京房字君明,东郡顿丘人也。治《易》,事梁人焦延寿。延寿字赣。赣贫贱,以好学得幸梁王。梁王共其资用,令极意学。既成,为郡史,察举补小黄令。以候司先知奸邪,盗贼不得发。爱养吏民,化行县中。举最当迁,三老官属上书愿留赣,有诏许增秩留,卒於小黄。赣常曰“得我道以亡身者,必京生也”其说长於灾变,分六十四卦,更直日用事,以风雨寒温为候:各有占验。房用之尤精。好钟律,知音声。初元四年以孝廉为郎。
  
      永光、建昭间,西羌反,日蚀,又久青亡光,阴雾不精。房数上疏,先言其将然,近数月,远一岁,所言屡中,天子说之。数召见问,房对曰“古帝王以功举贤,则万化成,瑞应著,末世以毁誉取人,故功业废而致灾异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,灾异可息。诏使房作其事,房奏考功课吏法。上令公卿朝臣与房会议温室,皆以房言烦碎,令上下相司,不可许。上意乡之。时,部刺史奏事京师,上召见诸刺史,令房晓以课事,刺史复以为不可行。唯御史大夫郑私、光禄大夫周堪初言不可,后善之。
  
      是时,中书令石显颛权,显友人五鹿充宗为尚书令,与房同经,论议相非。二人用事,房尝宴见,问上曰“幽、厉之君何以危。所任者何人也”上曰“君不明,而所任者巧佞”房曰“知其巧佞而用之邪,将以为贤也”上曰“贤之”房曰“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”上曰“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”房曰“若是,任贤必治,任不肖必乱,必然之道也。幽、厉何不觉寤而更求贤,曷为卒任不肖以至於是”上曰“临乱之君各贤其臣,令皆觉寤,天下安得危亡之君”房曰“齐桓公、秦二世亦尝闻此君而非笑之,然则任竖习、赵高、政治日乱,盗贼满山,何不以幽、厉卜之而觉寤乎”上曰“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”房因免冠顿首,曰“《春秋》纪二百四十二年灾异,以视万世之君。今陛下即位已来,日月失明,星辰逆行,山崩泉涌,地震石陨,夏霜冬雷,春凋秋荣,陨霜不杀,水旱螟虫,民人饥疫,盗贼不禁,刑人满市,《春秋》所记灾异尽备。陛下视今为治邪,乱邪”上曰“亦极乱耳。尚何道”房曰“今所任用者谁与”上曰“然幸其愈於彼,又以为不在此人也”房曰“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。臣恐后之视今,犹今之视前也”上良久乃曰“今为乱者谁哉”房曰“明主宜自知之”上曰“不知也,如知,何故用之”房曰“上最所信任,与图事帷幄之中进退天下之士者是矣”房指谓石显,上亦知之,谓房曰“已谕”
  
      房罢出,后上令房上弟子晓知考功课吏事者,欲试用之。房上中郎任良、姚平,“愿以为刺史,试考功法,臣得通籍殿中,为奏事,以防雍塞”石显、五鹿充宗皆疾房,欲远之,建言宜试以房为郡守。元帝於是以房为魏郡太守,秩八百石居,得以考功法治郡。房自请,愿无属刺史,得除用它郡人,自第吏千石已下,岁竟乘传奏事。天子许焉。
  
      房自知数以论议为大臣所非,内与石显、五鹿充宗有隙,不欲远离左右,及为太守,忧惧。房以建昭二年二月朔拜,上封事曰“辛酉已来,蒙气衰去,太阳精明,臣独欣然,以为陛下有所定也。然少阴倍力而乘消息。臣疑陛下虽行此道,犹不得如意,臣窃悼惧。守阳平侯凤欲见未得,至己卯,臣拜为太守,此言上虽明下犹胜之效也。臣出之后,恐必为用事所蔽,身死而功不成,故愿岁尽乘传奏事,蒙哀见许。乃辛巳,蒙气复乘卦,太阳侵色,此上大夫覆阳而上意疑也。己卯、庚辰之间,必有欲隔绝臣令不得乘传奏事者”

3. 《汉书》研读384∶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七)

王根于是推荐了李寻。这时,汉哀帝刚继位不久,征召李寻待诏黄门,派侍中卫尉傅喜问李寻:“前些时候地震水涌,日月失度,星辰紊乱,灾异一直很重,希望先生畅所欲言,不要有所顾忌。”
  
 李寻回答说:陛下圣德,尊天敬地,畏命重民,警惕灾变异常之事,没疏远忘记地位卑贱的臣子,派遣重臣前来询问我,愚臣我本不值得接奉圣明诏书。但臣看到陛下继位后,马上广开言路,免除忌讳,访求名士,各项事业无不并进。我地位卑微,道术浅薄,勉强跟随众多贤人一起待诏黄门,吃朝廷的饭菜,穿御府的衣服,长久充数于玉堂官署之中。等受到召见时,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效劳。陛下又特别召见我,出于至诚请教问题,我自认为遇到了不世出的君主,希望能竭尽全力,不敢有所回避,也许其中有万分之一能被采纳吧。希望陛下能给出一点时间,听听我的胡言乱语,并参考天象地理,用《五经》考究,猜测圣意,以便了解天意。灾变异事的发生都是各自应验征兆出现的,我在这里恭谨地呈上我所听说过的。
  
 《周易》中说:“悬象着明,莫大乎日月。”太阳是众阳之首,阳光所照的地方万里同辉,这就是人君的象征。所以太阳要出升时,清风吹拂,群阴躲避,人君临朝后,不受美色牵累;日出后炎热如火,人君登朝,奸佞不能出行,忠直之人进奏,不被障碍蒙蔽;太阳到了中天光辉灿烂,人君德业盛明,大臣奉公守法;太阳要落山时,单纯专一,人君进入椒房不失常礼。如果人君不修行大道,那么太阳就会失去法度,变得黯淡无光,各自有感应表现。当太阳从东方初升时,阴云邪气也随之而起,根据占验常法知道,这是因为君王受妻妾牵制,有畏难之象;日出之后,如果发生上述异象,则知道其近臣扰乱朝政;太阳到正中时,如果发生上述异象,则知道其受大臣欺诬;太阳快要落山时,则被妻妾奴仆纠缠。近来太阳很不光明,它的光辉被侵夺失去亮色,邪气霓虹多次出现,从早晨开始,一直相连到黄昏,尤其是日出之后到日中这段时间反差较大。我不知道朝廷中的事,但私下里通过观察太阳来看陛下的志气和节操,日出后就衰弱的现象较多。如果说这里面有过错,恐怕是因有持守正道敢于直言劝谏得罪了陛下,以致伤害陛下的后嗣子孙,所以不能不谨慎啊。希望陛下能坚持正直大德,坚定意志严守法度,不要听从女子的请求和奸臣的话。那些内宫守卫之臣和乳母的美言悲哀之辞,一律拒绝听从。要努力去做该做的事情,而不是去做小仁小义的事情;实在迫不得已,可以赏赐给他们钱财货物,却不能私下赏赐给他们官位,这就是些真正的上天禁令啊。太阳失去光明,星辰就放任自流。阳不能制阴,阴中的雄杰就要兴起。这期间太白星白天竟然出现并统治天庭。陛下应该为德业隆盛加倍努力,驾驭好不守法度之人。
  
 臣听说月是众阴之首,其消长盈缺,百里之内数度相同,千里立其影,万里连其纪,这是妃后大臣诸侯的象征。朔晦确定一个月的始终,月圆月半作为规矩和法度,月圆成就君王大德,春天夏天在南边,秋冬则在北边。近来,月亮几次在春夏和太阳在同一条轨迹上,经过轩辕星和上后星宿时受气所染,进入太微星上天宫廷时发出光辉,冒犯上将和近臣,各星宿都很黯淡,蔫蔫地好像要熄灭了,这是陛下的母后参与政事扰乱朝政引起的,阴阳两者都受损伤,两者都不融洽。外臣我不知道朝廷中的事,但我相信天象就是这样的,近臣已经不能够依靠了。这好比屋子很大梁柱却很细小,这种情况确实令人担心。希望陛下亲自征召贤能之士,不要因为讨厌而不使用,以国家社稷为重,使本朝至尊强大。
  
 臣听说过五星是五行的精华,五帝司命神响应帝王的号令,进行节制调度。岁星主管一年之事,其作为统首,是帝王发布号令的依据,现在失掉节度,说明君主想要有所作为,却没有得到节制。而且镇星没有躲避开岁星,这表明帝、后共同执政,互相滞留在奎星、娄星位置,应当用大义来决断。荧惑星来去没有一定规律,经历紫微和太微两宫后,作势高低起伏进入天门,然后登上明堂,贯穿尾部扰乱后宫。太白星行进速度快冒犯奎星,这是兵灾的征象。太白星贯通黄龙进入帝庭,然后随门而出,跟随荧惑星进入天门,到了房室分开,这是想要和荧惑星一起作乱,最终不敢抵挡明堂精气。这是因为陛下神明,所以祸乱才没有形成。荧惑星动摇,是说奸佞巧言之人得势,密谋诽谤善行,称赞恶行,大肆收纳同党排斥贤良。太白星从太微正南门出来,这表明有臣下犯上。荧惑星进入营室,太白星进入房星,如果不及时解开,恐怕会有凶灾。填星与岁星相守会发生内乱,应该注意内部潜伏的祸害,不要忽略亲亲疏疏之间的小事,要诛杀流放奸佞之人,预防杜绝事情萌生,从而洗尽污秽,消除积累的恶行,不要让其成为祸乱。辰星主管正定四时,应当在四仲上得到应验;四时失去次序,那么辰星就会作怪。如今发生于一年之首的孟春,就是上天用来告诫陛下的。政令紧急就要早出,政令宽缓就要晚出,政令不施行就隐藏不出成为彗星。如果四孟都出来,就会改变王命;如果四季都出来,则是占星家非常忌讳的。如今幸运的是只出来寅孟之月,这大概是皇天厚佑陛下的结果,陛下应该认真反省一下了。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《论语》中说过:“治国故不可以戚戚,欲速则不达。”经传中说:“三载考绩,三考黜升。”加上号令不顺应四时,所以要既往不咎,只作为来事之师。前者春天三月查办大案要案,当时贼阴马上悖逆,恐怕今年会欠收;夏季举兵征讨,这时寒气回应,恐怕随后有霜雹灾害;秋月大行封爵,这月土地湿重,恐怕随后有雷雹灾变。如果凭借喜怒赏罚,却不顾时令所禁,即使有尧、舜之心,仍然不能实现天下大和。善于谈论天道的,肯定特别关注人。假设农夫想冬天耕田,脱光膀子进行深耕,汗流浃背种地,却仍然不能让作物生长,不是人心不至,而是天时不得。《易经》中说:“时止则止,时行则行,动静不失其时,其道光明。”《尚书》中说:“敬授民时。”所以古代的帝王,尊天地,重阴阳,敬四时,严月令。遵从时令施行善政,那样和谐之气马上来到,就像击鼓有声一样回应。现在朝廷忽视了时月之令,诸侍中、尚书近臣都应宜通晓月令,设立群臣下依照时令请示的制度;如果陛下发出的号令有悖于时令的,应当有臣下知道并力争,以顺应时令和节气。
  
 臣听说五行以水为根本,其星是玄武婺女星,这是天地的法度,也是阴阳终始生发的地方。水性平,如果王道公正圣明,那么百川就会和顺,经络通畅;如果王道偏爱私党失去纲纪,那么水就会涌出成灾。《尚书》中说“水曰润下”,即使阴动却因地位卑微,也不会迷失其道。天下如果有道,黄河就会出《河图》,洛水就会出《洛书》;如果天下无道,黄河、洛水就会决溢,所以黄河、洛水是最重的水系。现在汝水和颖水都水流汹涌,和雨水一起成为百姓祸害,这就是《诗经》中所说的“烨烨震电,不宁不令,百川沸腾”。其过错在于我们有很多皇甫卿士这类人。希望陛下留意诗人的话语,稍微抑制一下外戚大臣。
  
 臣听说地道柔和宁静,这是阴的常义。地有上中下之分,它的上位震动,对应的是后妃不顺从;中位震动,对应大臣作乱;下位震动,对应百姓背叛。如果国都地震,那就是国君有过错。四方中央连绵诸国以及各州都震动,这种灾异最大。以前关东几次发生地震,五星也出来作怪,终究没有形成大碍,应该努力崇阳抑阴,以弥补过错;要坚定意志建立威势,杜绝私路,选拔任用英杰,斥退不称职官吏,使本朝强大。如果根本强大那么精神能折冲危害,如果根本衰弱就会招致灾祸,会被邪恶欺凌。听说从前淮南王刘安谋反时,他认为难对付的只有汲黯,说公孙弘等人不值得一提。公孙弘是汉朝名相,到今天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。他尚且被认为力量轻微,何况没有公孙弘这类人呢?所以说朝廷中没有贤人,就会被贼乱之人轻视,这是很自然的道理。天下人没有听说陛下有用奇策来稳固守国之人。有人问,怎么知道朝廷衰弱呢?如果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贤能,从而不向贤良之人请教,这样就导致了世道颓靡。
  
 马不伏枥,不可以趋道;士不素养,不可以重国。《诗经》中说;“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”,孔子说:“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”,这都不是虚妄之言。陛下秉承四海之众,怎么会没有栋梁之才固守四境呢,大概是听闻不广、取才不明、劝勉不厚所造成的。书传中说:“土之美者善养禾,君之明者善养士。”是说中等以上资质的人都能修炼成为君子。陛下应下诏书广进贤良,赦免小过,不求全责备,以博聚英才。像近世的贡禹,凭借忠诚言事蒙受尊荣,于是在那个时期,士人励身立名的则会增多。贡禹死后,这种风气日渐衰落。等到京兆尹王章因为言事被诛灭,智者全都闭口结舌,邪伪一起兴起,外戚专权,君臣阻隔,直到断绝帝王继嗣,京城发生赵飞燕姐妹之乱。这件事的失败,实在可畏可悲。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其根本在于皇帝长期放任母亲和皇后之家,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。往者不可及,来者犹可追。先帝十分圣明,深知天意所在,让陛下继承天统,是想要矫正这种局面啊。应该稍微抑制一下外戚,选拔左右亲近之人,任用有德行道术的通达之士来充任百官,这样才能辅佐圣德,永保帝位,继承大宗。下面的郎吏从官,如果做事没有特别之处,又不通一经的,以及博士中没有文才的,应该全都遣返,让他们从事农业,以此昭示天下,表明朝廷中都是贤人君子,从而让百姓重视朝廷,尊崇国君,消灭凶灾,使天下安宁祥和,这是国家的根本啊!臣自知我说的话对自身有害,但臣仍然冒死进言,希望陛下能听进我的意见,反复考虑一下愚臣的话语。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黄其军
  
         作于2022年1月7日(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初五)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六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五) 
  
  畦两夏候京翼李传(四) 
  
 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三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二)

《汉书》研读384∶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七)

4. 《汉书》研读382: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五)

汉元帝再次征召翼奉询问为政得失。翼奉认为,在云阳汾阴祭祀,以及众寝庙不亲近疏远的更迭毁弃,花费巨大违背古制。另外建造的宫室苑囿,太过奢侈难以供给,所以导致百姓贫困、国库空虚,耗费了几年的积蓄。这事由来已久,不改变根本,就难以使根末端正。他向汉元帝上书说:
  
 臣听说过当年盘庚改建城邑以振兴殷道,圣人进行赞美。臣私下里听说汉朝大德隆盛,起自于孝文皇帝对内躬行节俭,对外减少徭役。那时还没有甘泉宫、建章宫以及上林苑中的诸离宫馆舍。未央宫中也没有高门、武台、麒麟、凤皇、白虎、玉堂、金华等殿堂,只有前殿、曲台、渐台、宣室、温室、承明等殿堂罢了。孝文皇帝曾经想建造一所露台,计算了一下,要用掉一百金,超过很多百姓的家财,最后取消了计划,打好的积土地基现在仍然还存在。他还下达遗诏,不因山起坟。所以那时天下大和,百姓融洽富足,德行流传于后世。
  
 如果让原先的帝王处于当今之世,施行原来的制度,肯定不能成就功名。天道有常,王道无常,无常王道是用来适应有常天道的。所以必须有非常之主,然后才能建立非常之功。臣希望把都城迁徙到成周。这里左据成皋,右阻黾池,前向嵩高,后靠大河,建都荥阳,佐助河东,南北一千里作为关隘,然后进入敖仓;这里方圆一百里的城池有八九个,足以自给自足;向东控制诸侯的分权,向西远离羌胡发难,陛下恭敬无为,定居在成周之地,兼备盘庚之德,万岁之后,陛下应被尊奉为高宗。汉朝的郊祭寝庙太多不同于古礼,臣认为依据长安进行改变是很难的,所以希望陛下迁都正本。各种制度都制定后,就不再有修治宫馆等不急需的费用,到年底可以多出一年的积蓄。
  
 臣听说,三代的先祖积德然后称王于天下,但都不过数百年后绝灭。周朝到了周成王时期,上有贤良之才,借助周文王和周武王创立的基业,用周公、召公作为辅佐,有关部门各敬其事,在位的都恪尽职守。天下不过刚经历二世,但周公仍然写成诗篇、书面告诫周成王,唯恐失掉天下。《尚书》中说:“王勿若殷王纣。”其《诗》中则说道:“殷之未丧师,克配上帝;宜监于殿,骏命不易。”
  
 现在汉朝刚刚取得天下,起兵于丰沛,凭借武力征伐,德化还没融洽,后世已经开始奢侈,国家耗费了几代所用,不但浪费钱财,还浪费士人。孝武皇帝末年,暴露尸骨于四夷,不可胜数。汉朝拥有天下虽然不太长久,到陛下这儿也已经八世九主了,虽然陛下有周成王之明,朝中却无周公、召公那样的贤良辅佐。现在东方连年饥馑,再加上疾疫流行,百姓面有菜色,有的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剧。大地经常震动,天气混浊,日光被侵夺。从以上来看,执国理政者难道不应该心怀畏惧之心,警戒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吗?所以臣希望借助天变迁徙都城,这就是所谓的与天下人同更始。天道终而复始,途穷就会返本,所以能延长统治时间归于无穷。现在汉朝大道未终,陛下返本重始,从而永世相传,不也是很好的事情吗?如果能借着丙子年的盂夏,顺着太阴向东前行,到以后七年的第二年,一定会有五年的积蓄,然后隆重举行考室之礼,即使周朝这样兴隆昌盛的时期,也不会超过此了。希望陛下加心留意,仔细考虑万世长久之策。
  
 书信奏报呈上后,汉元帝感觉翼奉的说法与他人迥然不同,就批复说:“问翼奉:现在皇帝陵园庙宇有七座,你说向东迁徙,这些怎么办呢?”翼奉回答说:“以前周成王迁都到洛邑,盘庚迁徙到殷都,其事情的原委,陛下都是清楚的。不是圣明之德,不能改变天下。我刚直愚昧狂妄昏庸,听凭陛下裁断赦免。”
  
 随后,贡禹也说应该制定宗庙制度,汉元帝就听从了他的建议。到匡衡担任丞相后,上奏祭祀地点迁徙到长安的南北郊,他们的议论都是从翼奉开始发起的。
  
 翼奉从中郎做到博士、谏大夫,因年老去世,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凭借做学问当上了儒官。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黄其军
  
          作于2022年1月5日(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初三)
  
  畦两夏候京翼李传(四) 
  
 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三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二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一) 
  
  魏相邴吉传(四)

5. 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(5)

臣闻三代之祖积德以王,然皆不过数百年而绝。周至成王,有上贤之材,因文、武之业,以周、召为辅,有司各敬其事,在位莫非其人。天下甫二世耳,然周公犹作诗、书深戒成王,以恐失天下。《书》则曰“王毋若殷王纣”其《诗》则曰“殷之未丧师,克配上帝。宜监於殿,骏命不易”今汉初取天下,起於丰沛,以兵征伐,德化未洽,后世奢侈,国家之费当数代之用,非直费财,又乃费士。孝武之世,暴骨四夷,不可胜数。有天下虽未久,至於陛下八世九主矣,虽有成王之明,然亡周、召之佐。今东方连年饥馑,加之以疾疫,百姓菜色,或至相食。地比震动,天气溷浊,日光侵夺。繇此言之,执国政者岂可以不怀怵惕而戒万分之一乎。故臣愿陛下因天变而徙都,所谓与天下更始者也。天道终而复始,穷则反本,故能延长而亡穷也。今汉道未终,陛下本而始之,於以永世延祚,不亦优乎。如因丙子之孟夏,顺太阴以东行,到后七年之明岁,必有五年之余蓄,然后大行考室之礼,虽周之隆盛,亡以加此。唯陛下留神,详察万世之策。
  
    书奏,天子异其意,答曰“问奉:今园庙有七,云东徙,状何如”奉对曰“昔成王徙洛,般庚迁殷,其所避就,皆陛下所明知也。非有圣明,不能一变天下之道。臣奉愚戆狂惑,唯陛下裁赦”
  
    其后,贡禹亦言当定迭毁礼,上遂从之。及匡衡为丞相,奏徙南北郊,其议皆自奉发之。
  
    奉以中郎为博士、谏大夫,年老以寿终。子及孙,皆以学在儒官。
  
    李寻字子长,平陵人也。治《尚书》,与张孺、郑宽中同师。宽中等守师法教授,寻独好《洪范》灾异,又学天文月令阴阳。事丞相翟方进,方进亦善为星历,除寻为吏,数为翟侯言事。帝舅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票骑将军,厚遇寻。是时多灾异,根辅政,数虚己问寻。寻见汉家有中衰厄会之象,其意以为且有洪水为灾,乃说根曰:
  
    《书》云“天聪明”,盖言紫宫极枢,通位帝纪,太微四门,广开大道,五经六纬,尊术显士,翼张舒布,烛临四海,少微处士,为比为辅,故次帝廷,女宫在后。圣人承天,贤贤易色,取法於此。天官上相上将,皆颛面正朝,忧责甚重,要在得人。得人之效,成败之机,不可不勉也。昔秦穆公说諓々之言,任仡仡之勇,身受大辱,社稷几亡。悔过自责,思惟黄发,任用百里奚,卒伯西域,德列王道。二者祸福如此,可不慎哉。
  
    夫士者,国家之大宝,功名之本也。将军一门九候,二十朱轮,汉兴以来,臣子贵盛,未尝至此。夫物盛必衰,自然之理,唯有贤友强辅,庶几可以保身命,全子孙,安国家。
  
    《书》曰“历象日月星辰”,此言仰视天文,俯察地理,观日月消息,侯星辰行伍,揆山川变动,参人民谣俗,以制法度,考祸福。举措悖逆,咎败将至,征兆为之先见。明君恐惧修正,侧身博问,转祸为福。不可救者,即蓄备以待之,故社稷亡忧。
  
    窃见往者赤黄四塞,地气大发,动土竭民,天下扰乱之征也。彗星争明,庶雄为桀,大寇之引也。此二者已颇效矣。城中讹言大水,奔走上城,朝廷惊骇,女孽入宫,此独未效。间者重以水泉涌溢,旁宫阙仍出。月、太白入东井,犯积水,缺天渊。日数湛於极阳之色。羽气乘宫,起风积云。又错以山崩地动,河不用其道。盛冬雷电,潜龙为孽。继以陨星流彗,维、填上见,日蚀有背乡。此亦高下易居,洪水之征也。不忧不改,洪水乃欲荡涤,流彗乃欲扫除。改之,则有年亡期。故属者颇有变改,小贬邪猾,日月光精,时雨气应,此皇天右汉亡已也,何况致大改之。
  
    宜急博求幽隐,拔擢天士,任以大职。诸阘茸佞谄,抱虚求进,乃用残贼酷虐闻者,若此之徒,皆嫉善憎忠,坏天文,败地理,涌跃邪阴,湛溺太阳,为主结怨於民,宜以时废退,不当得居位。诚必行之,凶灾销灭,子孙之福不旋日而至。政治感阴阳,犹铁炭之低卬,见效可信者也。及诸蓄水连泉,务通利之。修旧堤防,省池泽税,以助损邪阴之盛。案行事,考变易,讹言之效,未尝不至。请征韩放,掾周敞、王望可与图之。
  
    相於是荐寻。哀帝初即位,召寻待诏黄门,使侍中卫尉傅喜问寻曰“间者水出地动,日月失度,星辰乱行,灾异仍重,极言毋有所讳”寻对曰:
  
    陛下圣德,尊天敬地,畏命重民,悼惧变异,不忘疏贱之臣,幸使重臣临问,愚臣不足以奉明诏。窃见陛下新即位,开大明,除忌讳,博延名士,靡不并进。臣寻位卑术浅,过随众贤待诏,食太官,衣御府,久污玉堂之署。比得召见,亡以自效。复特见延问至诚,自以逢不世出之命,愿竭愚心,不敢有所避,庶几万分有一可采。唯弃须臾之间,宿留瞽言,考之文理,稽之《五经》,揆之圣意,以参天心。夫变异之来,各应象而至,臣谨条陈所闻。

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(5)

6. 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(3)

房未发,上令阳平侯凤承制诏房,止无乘传奏事。房意愈恐,去至新丰,因邮上封事曰“臣前以六月中言《遁卦》不效,法曰:道人始去,寒,涌水为灾。至其七月,涌水出。臣弟子姚平谓臣曰:房可谓知道,未可谓信道也。房言灾异,未尝不中,今涌水已出,道人当遂死,尚复何言。臣曰:陛下至仁,於臣尤厚,虽言而死,臣犹言也。平又曰:房可谓小忠,未可谓大忠也。昔秦时赵高用事,有正先者,非刺高而死,高威自此成,故秦之乱,正先趣之。今臣得出守郡,自诡效功,恐未效而死。惟陛下毋使臣塞涌水之异,当正先之死,为姚平所笑”
  
    房至陕,复上封事曰“乃丙戌小雨,丁亥蒙气去,然少阴并力而乘消息,戊子益甚,到五十分,蒙气复起。此陛下欲正消息,杂卦之党并力而争,消息之气不胜。强弱安危之机不可不察。己丑夜,有还风,尽辛卯,太阳复侵色,至癸巳,日月相薄,此邪阴同力而太阳为之疑也。臣前白九年不改,必有星亡之异。臣愿出任良试考功,臣得居内,星亡之异可去。议者知如此於身不利,臣不可蔽,故云使弟子不若试师。臣为刺史又当奏事,故复云为刺史恐太守不与同心,不若以为太守,此其所以隔绝臣也。陛下不违其言而遂听之,此乃蒙气所以不解,太阳亡色者也。臣去朝稍远,太阳侵色益甚,唯陛下毋难还臣而易逆天意。邪说虽安於人,天气必变,故人可欺,天不可欺也,愿陛下察焉”房去月馀,竟征下狱。
  
    初,淮阳宪王舅张博从房受学,以女妻房。房与相亲,每朝见,辄为博道其语,以为上意欲用房议,而群臣恶其害己,故为众所排。博曰“淮阳王上亲弟,敏达好政,欲为国忠。今欲令王上书求入朝,得佐助房”房曰“得无不可”博曰“前楚王朝荐士,何为不可”房曰“中书令石显、尚书令五鹿君相与合同,巧佞之人也,事县官十馀年。及丞相韦侯,皆久亡补於民,可谓亡功矣。此尤不欲行考功者也。淮阳王即朝见,劝上行考功,事善。不然,但言丞相、中书令任事久而不治,可休丞相,以御史大夫郑弘代之,迁中书令置他官,以钩盾令徐立代之,如此,房考功事得施行矣”博具从房记诸所说灾异事,因令房为淮阳王作求朝奏草,皆持柬与淮阳王。石显微司具知之,以房亲近,未敢言。及房出守郡,显告房与张博通谋,非谤政治,归恶天子,诖误诸侯王,语在《宪王传》。初,房见道幽、厉事,出为御史大夫郑弘言之。房、博皆弃市,弘坐免为庶人。房本姓李,推律自定为京氏,死时年四十一。
  
    翼奉字少君,东海下邳人也。治《齐诗》,与萧望之、匡衡同师。三人经术皆明,衡为后进,望之施之政事,而奉惇学不仕,好律历阴阳之占。元帝初即位,诸儒荐之,征待诏宦者署,数言事宴见,天子敬焉。
  
    时,平昌侯王临以宣帝外属侍中,称诏欲从奉学其术。奉不肯与言,而上封事曰“臣闻之於师,治道要务,在知下之邪正。人诚乡正,虽愚为用。若乃怀邪,知益为害。知下之术,在於六情十二律而已。北方之情,好也。好行贪狼,申子主之。东方之情,怒也。怒行阴贼,亥卯主之。贪狼必待阴贼而后动,阴贼必待贪狼而后用,二阴并行,是以王者忌子卯也。《礼经》避之,《春秋》讳焉。南方之情,恶也。恶行廉贞,寅午主之。西方之情,喜也。喜行宽大,已酉主之。二阳并行,是以王者吉午酉也。《诗》曰:吉日庚午。上方之情,乐也。乐行奸邪,辰未主之。下方之情,哀也。哀行公正,戌丑主之。辰未属阴,戌丑属阳,万物各以其类应。今陛下明圣虚静以待物至,万事虽众,何闻而不谕,岂况乎执十二律而御六情。於以知下参实,亦甚优矣,万不失一,自然之道也。乃正月癸未日加申,有暴风从西南来。未主奸邪,申主贪狼,风以大阴下抵建前,是人主左右邪臣之气也。平昌侯比三来见臣,皆以正辰加邪时。辰为客,时为主人。以律知人情,王者之秘道也,愚臣诚不敢以语邪人”
  
    上以奉为中郎,召问奉“来者以善日邪时,孰与邪日善时”奉对曰“师法用辰不用日。辰为客,时为主人。见於明主,侍者为主人。辰正时邪,见者正,侍者邪。辰邪时正,见者邪,侍者正。忠正之见,侍者虽邪,辰时俱正。大邪之见,侍者虽正,辰时俱邪。即以自知侍者之邪,而时邪辰正,见者反邪。即以自知侍者之正,而时正辰邪,见者反正。辰为常事,时为一行。辰疏而时精,其效同功,必参五观之,然后可知。故曰:察其所繇,省其进退,参之六合五行,则可以见人性,知人情。难用外察,从中甚明,故诗之为学,情性而已。五性不相害,六情更兴废。观性以历,观情以律,明主所宜独用,难与二人共也。故曰:显诸仁,臧诸用。露之则不神,独行则自然矣,唯奉能用之,学者莫能行”

7. 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

眭弘字孟,鲁国蕃人也。少时好侠,斗鸡走马,长乃变节,从嬴公受《春秋》。以明经为议郎,至符节令。
  
    孝昭元凤三年正月,泰山、莱芜山南匈匈有数千人声,民视之,有大石自立,高丈五尺,大四十八围,入地深八尺,三石为足。石立后有白乌数千下集其旁。是时,昌邑有枯社木卧复生,又上林苑中大柳树断枯卧地,亦自立生,有虫食树叶成文字,曰“公孙病已立”,孟推《春秋》之意,以为“石、柳,皆阴类,下民之象。泰山者,岱宗之岳,王者易姓告代之外。今大石自立,僵柳复起,非人力所为,此当有从匹夫为天子者。枯社木复生,故废之家公孙氏当复兴者也”孟意亦不知其所在,即说曰“先师董仲舒有言,虽有继体守文之君,不害圣人之受命。汉家尧后,有传国之运。汉帝宜谁差天下,求索贤人,禅以帝位,而退自封百里,如殷、周二王后,以承顺天命”孟使友人内官长赐上此书。时,昭帝幼,大将军霍光秉政,恶之,下其书廷尉。奏赐、孟妄设袄言惑众,大逆不道,皆伏诛。后五年,孝宣帝兴於民间,即位,征孟子为郎。
  
    夏侯始昌,鲁人也。通《五经》,以《齐诗》、《尚书》教授。自董仲舒、韩婴死后,武帝得始昌,甚重之。始昌明於阴阳,先言柏梁台灾曰,至期日果灾。时,昌邑王以少子爱,上为选师,始昌为太傅。年老,以寿终。族子胜亦以儒显名。
  
    夏侯胜字长公。初,鲁共王分鲁西宁乡以封子节侯,别属大河,大河后更名东平,故胜为东平人。胜少孤,好学,从始昌受《尚书》及《洪范五行传》,说灾异。后事蕳卿,又从欧阳氏问。为学精孰,所问非一师也。善说礼服。征为博士、光禄大夫。会昭帝崩,昌邑王嗣立,数出。胜当乘舆前谏曰“天久阴而不雨,臣下有谋上者,陛下出欲何之”王怒,谓胜为袄言,缚以属吏。吏白大将军霍光,光不举法。是时,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。光让安世以为泄语,安世实不言。乃召问胜,胜对言“在《洪范传》曰皇之不极,厥罚常阴,时则下人有伐上者,恶察察言,故云臣下有谋”光、安世大惊,以此益重经术士。后十馀日,光卒与安世白太后,废昌邑王,尊立宣帝。光以为群臣奏事东宫,太后省政,宜知经术,白令胜用《尚书》授太后。迁长信少府,赐爵关内侯,以与谋废立,定策安宗庙,益千户。
  
    宣帝初即位,欲褒先帝,诏丞相御史曰“朕以眇身,蒙遗德,承圣业,奉宗庙,夙夜惟念。孝武皇帝躬仁谊,厉威武,北征匈奴,单于远循,南平氐羌、昆明、瓯骆两越,东定薉、貉、朝鲜,廓地斥境,立郡县,百蛮率服,款塞自至,珍贡陈於宗庙。协音律,造乐歌,荐上帝,封太山,立明堂,改正朔,易服色。明开圣绪,尊贤显功,兴灭继绝,褒周之后。备天地之礼,广道术之路。上天报况,符瑞并应,宝鼎出,白麟获,海效巨鱼,神人并见,山称万岁。功德茂盛,不能尽宣,而庙乐未称,朕甚悼焉。其与列侯、二千石、博士议”於是群臣大议廷中,皆曰“宣如诏书”长信少府胜独曰“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,然多杀士众,竭民财力,奢泰亡度,天下虚耗,百姓流离,物故者半。蝗虫大起,赤地数千里,或人民相食,畜积至今未复。亡德泽於民,不宜为立庙乐”公卿共难胜曰“此诏书也”胜曰“诏书不可用也。人臣之谊,宜直言正论,非苟阿意顺指。议已出口,虽死不悔”於是丞相义,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,毁先帝,不道,及丞相长史黄霸阿纵胜,不举劾,俱下狱。有司遂请尊孝武帝庙为世宗庙,奏《盛德》、《文始》、《五行》之舞,天下世世献纳,以明盛德。武帝巡狩所幸郡国凡四十九,皆立庙,如高祖、太宗焉。
  
    胜、霸既久系,霸欲从胜受经,胜辞以罪死。霸曰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”胜贤其言,遂授之。系再更冬,讲论不怠。
  
    至四年夏,关东四十九郡同日地动,或山崩,坏城郭室屋,杀六千馀人。上乃素服,避正殿,遣使者吊问吏民,赐死者棺钱。下诏曰“盖灾异者,天地之戒也。朕承洪业,托士民之上,未能和群生。曩者地震北海、琅邪,坏祖宗庙,朕甚惧焉。其与列侯、中二千石博问术士,有以应变,补朕之阙,毋有所讳”因大赦。胜出为谏大夫、给事中,霸为扬州刺史。
  
    胜为人质朴守正,简易亡威仪。见时谓上为君,误相字於前,上亦以是亲信之。尝见,出道上语,上闻而让胜,胜曰“陛下所言善,臣故扬之。尧言布於天下,至今见诵。臣以为可传,故传耳”朝廷每有大议,上知胜素直,谓曰“先生通正言,无惩前事”

《汉书》卷七十五·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

8. 《汉书》研读383: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六)

李寻字子长,平陵(今陕西省咸阳市)人。他研究《尚书》,和张孺、郑宽中同拜在一个老师门下。郑宽中等人遵守师法教授门徒,只有李寻喜欢《洪范》中的灾异学说,他还学习天文历法和阴阳五行学说。
  
 李寻在丞相翟方进手下做事,翟方进也擅长研究星历,就任命李寻担任府吏,李寻几次和翟方进谈论政事。汉成帝的舅舅、曲阳侯王根担任大司马、骠骑将军,对李寻很好。这时国家出现了很多灾异,王根辅助朝政,几次虚心向李寻请教。李寻看到汉朝出现了中衰困厄交加的现象,认为将会发生洪水灾害,就劝说王根:
  
 《尚书》中说“天聪明”,大概是说紫宫中的北极星作为天际枢纽,它与上天是通过一体的。太微星属于四门,广开大道,管理五经六纬,尊重经术显贵士人,翼张遍布,照亮四海。少微星是太微星的辅佐,所以上天的宫廷次序,女宫在其后面。圣人承受天命,贤良轻色,都取法于这里。天官上相上将都专管一个方面,责任非常重大,关键在于得到贤人。得到贤人是成败关键,所以不能不进行自勉。当年秦穆公开始喜欢听取善辩巧言,任用匹夫之勇,最后身受大辱,社稷几乎灭亡。他从此悔过自责,思念老年人的劝告,任用百里奚执政,最终称霸西方,大德列于王道。这两者的祸福是这样明显,所以不能不谨慎啊!
  
 士人是国家的大宝,也是功名的根本。将军您现在一门九候,有二十多人乘坐朱轮车,自汉朝建立以来,臣子的贵显从来没人超过的。物盛必衰,这是自然道理,只有选择贤良士人强力辅佐,才能保住身家性命,保全子孙,安定国家。
  
 《尚书》中说:“历象日月星辰”,这是说平时要仰视天文,俯察地理,观日月消息,望星辰排列,度量山川变动,考察百姓民谣风俗,然后制定相应法度,避祸求福。如果举措悖逆了这些,祸败就会到来,天地会先期出现征兆。明君心怀恐惧,修正自身,侧身倾听,广泛询问,才能转祸为福;如果确实不能补救,就积蓄准备等待,所以才能使社稷无忧。
  
 臣私下里看到之前赤黄四塞,地气大发,朝廷大规模动土兴建工程耗尽民力,这是天下扰乱的征兆。彗星与日月争夺光明,平民百姓成为英雄豪杰,这是大乱的开始。这两个方面已经很明显了。长安城中传播谣言,说要发生大洪水,百姓纷纷逃奔上城墙,朝廷上下一时惊骇,有一名小女孩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皇宫,这方面到底预示什么,现在还没有应验。在此期间,泉水大量涌出,附近的宫殿也频频出水。月亮和太白星进入东井,冒犯积水星,又擦过天渊星。太阳多次沉没在鲜红的颜色当中,羽气飞到皇宫上面,大风起来形成厚重积云。还夹杂有山崩地震,黄河也进行改道。隆冬时节打雷闪电,这是潜龙在作怪。接着又出现陨石和彗星,维星、填星这样的妖星也在上空出现。日食发生在不同方位,这是上和下要互换地位,也是发生洪水的征兆。如果还不忧虑有所改变,那么洪水就会冲垮一切,彗星要出来扫除危害;如果有所改变,就能消除灾异。所以最近的一些小变革,贬低邪猾之人,日月大放光明,风雨及时,天气也有回应,这是上天保佑汉朝不亡,何况再有大的改革呢!
  
 应该紧急广求隐居的士人,并且选拔破格提升懂天道的人,让他们担任重要官职。那些卑贱奸佞谄媚的人,只一心想往上爬的,和那些用残酷手段迫害虐待别人的,他们都妒嫉善行憎恨忠良,败坏了天象,破坏了地理,邪阴这才涌入,从而使太阳沉溺,让君主和百姓结怨,应该把他们都废掉辞退,不能再占居官位。如果真的能这么做了,凶灾就会消失,子孙的福佑很快就能到来。政事与阴阳感应,就好像炭处低处炼铁一样,其效果可以相信。那些蓄水池和接连的水源,务必疏通利导。要修理旧的堤防,免掉池泽税收,以此来消耗邪阴盛行。考察其变易,务求有所变化,谣言所传就不一定会应验。请征召使用韩放,掾吏则起用周敞和王望,可以与他们一起谋划事情。
  
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
  
 黄其军
  
          作于2022年1月6日(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初四)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五) 
  
  畦两夏候京翼李传(四) 
  
 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(三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二) 
  
  畦两夏侯京翼李传(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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